十七

似是故人来 五

季杨杨篇

天台上的促膝长谈之后，季杨杨发现林磊儿活泼开朗了好多，偶尔还会跟自已使使小性子偶尔孩子气，所有的一切他都喜闻乐见。

高三之后，方一凡又是艺考又是文化课培训课，所以三人行变成了两人行。

他还是每天穿过操场走过那扇铁门去寻磊儿去吃午饭晚饭，有时候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他打一会篮球便去食堂打包好磊儿爱吃的煲仔饭在他们教室前面的树林里等他，磊儿欢天喜地地跑过来，坐在石凳上两只鹿眼提溜提溜四处乱转，他兴奋地说：杨杨哥哥，我们好像在野餐啊！好开心！季杨杨摸了摸他的头说：那以后周四我最后一节体育课都来这里，好不好？

小孩兴奋得点头如捣蒜，鼓着腮帮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快乐得活像一只小松鼠。

吃完饭之后，他们在树林的蜿蜒鹅软石小径上散步，遇到了零零散散地初一初二的学生在背诵，在沉思甚至有两个宵小在围墙边上在接吻，季杨杨下意识转身抱住磊儿捂住他的眼睛，轻声道：磊儿，别看，会长针眼。季杨杨作势咳嗽几声，那两人如别枝惊鹊般倏忽地作鸟兽散。

小孩的睫毛挠得他手心痒痒，他缓缓拿开手问：有没有看到？

没有。

那你脸怎么那么红？

结果小孩话峰急转反将一军，杨杨哥哥你就能看吗？

季杨杨哑然，最后追着他解释杨杨哥哥我成年了，成年了就可以了。

他俩找了找了一棵合欢树下的长凳坐靠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大概是合欢花淡淡的甜甜的幽香太过令人心安陶醉，他俩头靠着头睡着了，一阵微风吹过，伞状的粉色小花悠悠扬扬降落在他们衣服上头发上。

季杨杨睡得很轻又加上花瓣掉在他脸上不一会就醒了，可是他不敢动，磊儿靠着他半边身子睡着了，他的身上也落满了粉粉的小花，配着白皙清秀的脸庞居然一点也不违和，季杨杨抬手摸了摸小孩的脸，柔软滑嫩又情不自禁地滑到他粉嘟嘟的嘴唇上，下唇那有一条线，唇瓣更是柔软，小孩睡觉的神色温柔可亲，他按捺不住冲动低头亲了上去，远远有脚步声传来，季杨杨浅尝辄止地吻了一下。

亲完就后悔了，骂自已简直畜生，小孩才多大，还是个孩子，来日方长不好吗？猴急猴急的。

直到预备铃声响起，林磊儿才堪堪醒来揉了一会眼睛一拍大腿说：坏了，数学试卷没做。

头也不回地跑了，留季杨杨一人风中凌乱。

不过以后周四中午他们还是照常在小树林里吃饭的，只不过吃完稍坐一会就走了。

季杨杨觉着怎么有点心照不宣的感觉，还没等他细想，方一凡就告诉他林磊儿被人打了，伤得还挺重。

成为神的过程都是痛苦的，林磊儿也不例外。

从同学们口中的学霸到学神，他经历了一场骨折，右手骨折，不知道怎么传到高中部表哥和季杨杨的耳朵里就成了他被打残了。

所以季杨杨冲到医务处的时候带倒一众物品，要不是表哥拉着，他就把人踹了，还好磊儿举着一只胳膊解释说是打篮球时候无意撞伤了。

季杨杨的担心怒火无处发泄，逮着个人就发火：你知不知道，下周要期中考了，你撞伤他，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逮着林磊儿也一顿吼：你跟他们玩什么篮球，有什么好玩的，现在好了，现在残废了。

喊着喊着眼睛就湿了，大概觉得有点无理取闹可是又心有不甘，最后逞强地冲林磊儿说：林磊儿，我他妈以后不管你了。

夺门而去。

全场愕然，方一凡更是目瞪口呆，他作为亲表哥啥话也没插上，磊儿给同学老师们道个歉，又让表哥去拿医保卡结算取药，他耷拉着半个膀子去找季杨杨。

他远远地看到季杨杨一个人立在小树林的围墙边抹眼泪，孤独又落寞。

他用好的那只手去抓季杨杨的手又摇又晃，娇嗔地说：杨杨哥哥，别气了好不好？是磊儿错了，哥哥不要气了好不好？

见他不理，立刻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样软软地说：杨杨哥哥，我疼。

季杨杨果然一副关切的眼神看过来，磊儿见机扑到他怀里说：杨杨哥哥，我错了，你别不管我了。

季杨杨原本不宁的心绪经风一吹也好了很多，他拍了拍小孩的脑袋说：我怎么会不管你。我只是吓到了，以后不要吓我了。

手还疼吗？

不疼。

在我这里，不要逞强。

有点疼。

林磊儿感觉自已要被季杨杨温柔疼惜的目光灼伤了。

说话也不那么灵光了。

杨杨哥哥，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林磊儿踮起脚在他嘴上啄了一口。

季杨杨石化了。

此后多年，春风流传这样一个传说。

初三年级第一林磊儿右手受伤，用左手参加考试，字迹工整，但因为不太熟练故语文作文未写完，所以只拉开第二名二十多分，依然全年级第一。

春风初高中部全员哗然一片，此后人人都称他学神。

学神能用左手写字却不能用左手吃饭，校霸兼校草季杨杨正给他喂饭，好一副兄友弟恭的和谐友爱画面，一时间竟不知该羡慕谁。

大部分来自我高中母校的初高中部故事，包括磊儿左手答题依旧第一确实是我高中同学，从初中到高中都是第一，后来去了北大。还有合欢花的确有助眠的效果，合欢花是淡粉色伞状非常美，特别是落下来的时候，我不知道北京是否有合欢树，不过史铁生书里记载北京是有的。还有中午更的番外先删除了，也快结束了。